五句子山歌是宜昌民歌中特別發(fā)達的樣式,到如今尚在流傳的傳統(tǒng)五句子山歌就有成千上萬首。
五句子山歌從詩的角度看,結(jié)構(gòu)形式獨特,內(nèi)容情真意純,是開在大山里的一枝古老的民族民間文藝奇葩。它以七言五句為基本格,五句為一段,有一段獨立成章。如“問聲歌師幾多歌,山歌硬比牛毛多,唱了三年六個月,歌師喉嚨都唱破,才唱一個牛耳朵”。也有若干段五句子聯(lián)綴(最長有32段),稱為“趕五句”或“排子歌”。五句子山歌的第五句最有藝術(shù)魅力,它往往是意境升華,藝術(shù)情趣之所在,故有“五句山歌五句單,四句容易五句難”的說法。由此,五句子要求第四句要能結(jié)束,第五句要奇峰突起,畫龍點睛,如:“鴨嘴沒有雞嘴尖,哥口沒有妹口甜,何時要個甜妹妹,煮菜不用放油鹽,生米當飯味也甜。”五句子對韻律也有其特殊要求。一般除第三句外,一、二、四、五句要押韻,且一、二句用仄聲韻,四句要用陽平,五句要用陰平。也有一批傳統(tǒng)五句子歌詞并不一韻到底,而在第三句或第四句上轉(zhuǎn)韻,如“小來唱歌到如今,沒有上天數(shù)星星,芝麻論升不論顆(轉(zhuǎn)韻),綾羅論匹不論梭,你把大話狠那個?”,通過轉(zhuǎn)韻,節(jié)奏更強,富有音樂性,且增加了用詞的容量,拓寬了藝術(shù)表現(xiàn)力。
五句子山歌在語言上有避“俗”求雅的要求,將村言俗詰大量入詩,使之褒其清新、樸實的自然美,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地方色彩,易懂易記、順口成誦、瑯瑯上口,韻味無窮!耙话焉茸佣婊,隔扇看見俏冤家,我看情歌會種田,情歌看我會繡花,大風吹不倒犁尾巴”。在這首五句子的壓軸部位放上一俗話“大風吹不倒犁尾巴”,寥寥數(shù)字就勾畫出了一幅男耕女織、相親相愛的圖畫。
五句子山歌以情歌為主要內(nèi)容,是鄂西情歌的主體。五句子山歌可以說就是五句子情歌。五句子情歌有不同于其他民族情歌的內(nèi)容特色。它更多地滲透了土家族的歷史、社會風情習俗,土家人勤勞、粗獷、純樸、誠摯的情感,因而沒有那么多的哀怨憂憤,而以歡快直露、純樸真摯見長。形式上又多是自由對答和往來,男女感情直接交流,充滿著男歡女悅之情。如“高山嶺上逗鳳凰,大樹腳下逗陰涼,樓房瓦屋逗燕子,三月青燕逗牛羊,十八幺姑逗情郎!庇秩纭敖銉鹤≡诨ú萜,身穿花衣花圍裙,腳穿花鞋花上走,手拿花扇搧花人,花上加花愛死人!庇纱丝梢娨话。
五句子山歌不僅個有一般民歌所共有的藝術(shù)表現(xiàn)手法,而且以比喻、雙關(guān)的運用別個風味,異彩紛呈,尤其是比喻與雙關(guān),拈連結(jié)合的運用更為別致。例如“高山頂上一口洼,郎半洼來姐洼,郎的半洼種豇豆,姐的半洼種西瓜,她不纏我我纏她”,利用瓜豆纏藤之“纏”,順勢拈到郎姐相纏(相愛)上去,一語雙關(guān),妙不可言。
五句子山歌可根據(jù)內(nèi)容的需要,套上各種不同的曲牌歌唱,如“倒尾子”、“茶調(diào)子”!暗颜{(diào)子”、“對聲子”、“穿號子”、“雜號子”、“九聲板”、“喇叭調(diào)”等曲牌。其中最有藝術(shù)性的當推“穿號子”(也叫“穿五句”、“穿歌子”、“花哨子”),即在某一唱段中,以“號子”作襯句段,同五句的主歌段交替穿插為歌。演唱時,甲、乙二人對唱對穿,甲先“號子”引歌,叫做“丟梗子”,乙按甲的“號子”之意并以五句為主歌對歌,叫做“配葉子”。歌詞的穿唱千姿百態(tài)。
小小的五句子,是土家兒女創(chuàng)造的以歌代話的“第二語言”。喊起五句子山歌,隔山隔嶺也可表情達意,交流思想感情。當你學會用五句子山歌應(yīng)和,你就能盡情領(lǐng)略土家山寨那五彩繽紛,目不暇接的大千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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